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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有巧舌如簧,也使不出来了。”
  他这话阴气森森,郦食其却丝毫无惧,反倒哈哈大笑起来。
  黥布明知他是故意,却仍忍不住气恼,杀气腾腾道:“你既无话要说,那便——”
  “在下性命,不过草芥,何需惧死?”郦食其毫不客气道:“在下笑的,是大王空具武勇,实则愚蠢之至,却将送上门来的一线生机拒之门外,且还洋洋得意!”
  不等黥布恼羞成怒,郦食其猛然站起身来,逼近一步,咄咄逼人道:“那日弑君逆贼实为何人,百姓固受蒙蔽,足下曾为项藉心腹爱将,又岂会不知!”
  将黥布喝住后,郦食其愤然一拂袍袖,嘲道:“项藉绝不可信。他弑君在先,污名转嫁在后,诸侯军联手破秦,却叫他独摘战果,主持分封。倘若他真为计功割地,且不说汉王先入关中,理应王之,那赵将陈馀缘何无名?那章邯缘何失封?”
  黥布目光冷沉,死死地盯着肆意嘲讽的郦食其。
  郦食其大笑一声,继续道:“天下分封,诸将为王,如项藉真无私心,便该解散士卒,供百姓休养生息。如今却先借燕王公弑旧君之事发难于燕,攻灭燕国,一道侵占辽东后,又以平叛之名兴兵东进,攻取三齐之地。项藉将叛将先后诛杀,却不肯再立齐人王之,反贪得无厌,令楚官堂皇入主!由此可见,项藉心机深重,要的是鲸吞诸侯土地,一人独霸天下,效前秦之帝业!既如此,又哪会轻易休止?齐地广沃,兵员甚众,得此地后,项藉实力再次大增。那楚军本就势如中天,威望鼎盛,现是如虎添翼,他日若要胡作非为,撕毁盟约,又有何人可挡铁蹄!诸侯若仍各自为战,或作壁上观,或争斗不休,只怕明日就要成那相争的鹬蚌,反叫渔夫得了利!”
 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,重重砸在黥布面上,令他那张刺有靛墨字痕的面孔更显阴沉。
  他喘了口气,恶声催道:“讲!”
  郦食其笑着,出口的话却是字字诛心:“大王派冀至此,是为请教足下,缘何敷衍项王、称病不入联军;又缘何敢信,他日项王不会兴师问罪,前来讨伐?”
  黥布被说到痛处,终于缓了脸色,正眼看向这狂肆大胆的儒生,冷冷道:“那汉王打了甚么主意,你便直说罢。”
  ——由先前的‘逆贼’到‘汉王’,称呼上的转变,让看似胸有成竹的郦食其心里一松,瞬知此事已成。
  当黥布接见郦食其时,原楚柱国、现临江王共敖则在得令当日便召将点兵,凑出三万兵卒来,马不停蹄地往平原赶去了。
  不知为何,项羽这回竟是难得表现得耐心十足。
  一晃眼的功夫,十日已然过去,他等来了远在临江的共敖的部曲,却始终未见离得更近的九江与衡山二国来人,脸色越发难看。
  而楚国大军始终按兵不动,不仅叫平原百姓很是费解,惴惴不安,连智囊范增亦猜不透霸王所想。
  唯有吕布易地而处后,凭着过往经验,很快摸着一点头绪,不由大感诧异。
  ——这憨子霸王,竟在观望!
  一向行军风风火火,雷厉风行的项羽,竟是一反常态地拿出了十成耐心,在静候局势明朗。
  至于常山国的张陈相争,根本不被项羽放在眼里。
  连牵头的首叛、齐地田荣已然伏诛,受其兵员援助的陈馀孤军为战,又怎么可能是楚军对手?
  以楚军之骁勇强势,一旦介入,不出三日,此叛必将平复。
  项羽更为看重,不惜延后战机,一直静候的,自是自分封以来,便态度不明的衡山与九江国。
  就看后者究竟是乖乖顺服,还是露出狐狸尾巴来了。
  然而项羽这等得起,常山王张耳却吃不住陈馀的猛攻了。
  他与陈馀曾为刎颈之交,一为赵国丞相,一为赵国大将,却因巨鹿之事猜忌交恶,现杀得如荼似火,不可开交。
  即便交战激烈,二人都未忘记关注东边的战局,一听项羽已亲率楚军平定首叛的齐地,诛杀田荣田横,顿是一家欢喜一家愁。
  张耳知晓援军即至,士气大增;而陈馀为将多年,虽知身临绝境,却因骨子执拗,不肯屈服,哪怕明知不敌项羽,也要击败张耳出口胸中恶气,是以不退反进,攻势越盛。
  而张耳本非陈馀敌手,坚持近十日后,却始终未等来楚军,心中顿觉不妙。
  等他派出的探子回归,报得楚军不知为何驻于中原,一动不动时,更是将他气得几欲吐血!
  项藉匹夫,着实可恶!
  他已是强弩之末,实在顾不得其他了,纵使心里将项羽骂了千百遍,派去使者求援时,却称得上低声下气。
  他心里清楚,眼下情况再显危急,只要楚国雄师一至,必将迎刃而解,自然不敢将项羽得罪。
  项羽等了这半个月的功夫,始终不见九江国与衡山国的部曲,哪怕早已有所预料,但心中仍怀熊熊怒火。
  因此,当张耳所遣来使抵达时,他便是面色冷若寒霜,一身冰凝杀气,直让使者双股战战。
  听他道明来意,从之前刻意的等待中已得出结果的项羽,心不在焉地微微颔首,知晓张耳那处的确不能再拖了。
  他正要应承出兵时,忽闻身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嗤笑声。
  众人不禁循声看去,却见一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楚将歪坐在仅次于项羽、范增,而能与龙且、钟离眛并的次席上,疏懒抱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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