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条一直空荡荡的,他们就会很不快乐;
  但是对时夜来说,“社交”是一个能量条,每次和人聊天的时候,他都在消耗自己的能量,如果一次性说了很多话,那么他的能量就会耗光,他就会很不快乐。
  这显然不太正常。
  所以时夜那时起开始吃一些药物,控制他的精神状况。
  他吃两种药,其中一种有一定的成瘾性,所以是严格管控的处方药。
  不幸的是:牧许国有药瘾症。
  一开始,牧许国只是从一个疗程的药物里偷两片,磨成粉末来吃;
  后来,他开始光明正大地从时夜领到的药物里抽走一整版;
  再后来,所有药物都归牧许国管理,时夜已经很少能得到足够药物,因而他的症状始终没有减轻,医生不得不为他继续加量;
  于是,到了最后那段时期,牧许国因为巨量摄入精神类药物,开始自己出现一些精神症状。
  这一切的发生都没有人知道。
  因为牧江天那个时候刚刚升任院士,他在带队做机密且重要的国家级项目,他不能回家,更别说来观察家里两个人的用药情况。
  而时夜是一个阿斯伯格症的孩子,他从来不会跟任何人主动说话。
  他总是冷淡地、遥远地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,像一个永恒的隐者。
  等到了时夜上高中的时候,牧许国的耐药性已经让他无法满足于当下的药物,他开始要求时夜“加重”自己的病情。
  那时时夜的兴趣已经在电子科学的领域,他能看见那些东西。
  牧许国就要时夜将他看见的东西画下来,包括琴鸟和所有一切,看上去不切实际的东西。
  于是,时夜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,越来越清晰……他也学会了将这些东西画在自己的笔记本里,作为收藏。
  几年时间过去了。
  时夜的病症一直没有得到控制,牧许国的强迫和冷漠,都让他对社交更加失去兴趣,他变成了遗世的孤岛。
  时夜的这些“幻觉”让每个医生都束手无策。
  他们只好给时夜尝试其他的药物、更多的药物……
  直到有一天,其中有一种药物有安眠成分,而牧许国服用过量,跌倒在茶几上。
  这个男人因常年不健康的作息而极度虚弱,摔倒在地上因为药物的原因而陷入了过度镇静,他无法自己爬起来,并且很快开始呼吸困难。
  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家里唯一可以帮到他的人——
  时夜。
  “救……救救我……”他含糊地呻吟着。
  那一刻,时夜就在一米远的地方,坐在沙发上扣动自己的手机,玩着他的数独。
  他确实看见牧许国倒在地上,即将呼吸衰竭了,但是——
  “我有能力帮你,但我不想。”时夜很平静地对他说,“我认为我们的关系没有达到那个地步。”
  于是他就继续这么看着,就像当年看着其他人那样,既匮乏同情,也没有其他任何情绪。
  他就看着牧许国陷入镇静状态,然后倒在自家的茶几上,因为身体本能的呕吐,呕吐物阻塞了他的气管后,又导致陷入窒息……
  直到最后,牧许国都是清醒的,他清醒地认识到时夜就在旁边看着,也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和濒临死亡的绝望。
  谁也不知道牧许国最后一刻是否有过后悔和挣扎,但他确实是死了。
  当120赶到的时候,牧许国已经几乎凉透了。
  而时夜依然端坐在沙发上,他已经把手机里的数独都做完了,于是开始看手边的一本书,它叫做《Signal》(信号)。
  后来时夜被叫去警局问询。
  但他有医生开具的精神疾病证明——牧许国这些年来找过很多医生,开过很多药。
  而时夜的病又那么的“严重”,几乎所有药物都不起作用,他还继续产生幻觉的地步。
  每个被问到的医生都摇头叹息:“时夜是极其严重的阿斯伯格症患者,他对外界缺乏一切反应,这是正常现象,不能说他是见死不救,他可能根本没看到牧许国。”
  无论是从法律,还是从伦理的角度,时夜都没有任何问题,所以他很快被无罪释放。
  牧许国死后,他甚至拿到了一笔莫名其妙的补贴金。
  当时时夜已经年满18周岁,不再需要监护人。
  然而牧许国的父亲——牧江天教授找到了他,不是为了报复,而是为了弥补。
  牧江天说:“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是一个畜生,他死有余辜……可是,我不能让他再毁了一个无辜的孩子。”
  当然,这一切时夜都并无所谓。
  对他来说,牧许国只是一个过客,就像晨跑的时候草丛里看见的一只蜗牛。
  ——蜗牛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吗?
  并没有对时夜造成一丁点的影响。
  就像微风拂过一样的小事,他不需对这种小事产生任何的悲喜,那纯粹是浪费时间精力。
  时夜继续按部就班,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生活着。
  他在高中辍学了几年,因为不喜欢密集的学习环境,所以宁可在家里做数独,陪着他的琴鸟、鲨鱼、蝰蛇……
  他学会了绘画之后,收藏品也变得日益丰富起来。
  他的世界一直是这么精彩而烂漫的,于是也没必要去在乎荒诞而无趣的现实世界。
  只要不出门社交,他过得比大部分人要开心快乐得多。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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